盛夏的夜晚总是莫名地燥热。
当纪盛从梦中惊醒时,烟灰色睡衣被洇湿了大半,粘腻地贴在发烫的皮肤上。他不耐烦地掀开凉被,露出一身被揉皱的丝光,像是黑夜里被风吹乱的湖水。
纪盛按亮了落地灯,调低了空调温度。随着他手上的动作,一截粉白的纤腰裸在凉风里,很快便吹干了情欲的薄汗。
没错,他做了个淫艳怪诞的梦。
纪盛闭上眼,将空气从胸腔里挤压出来,像要摆脱那灼热的妄念似的。
可惜恋人的气味像囚笼一般,将纪盛的思绪牢牢锁住。所有的兴奋、乏力、干渴、头痛都指向他,那个今日傍晚亲吻过的他。
梦境也是从湿漉漉的深吻开始的。梁辰捉住他的下巴,强硬地撬开他的唇,纠缠着他的舌尖吸吮不停,逗弄得纪盛泪水涟涟。他的身体软了下来,被恋人如剥葡萄般撕下了轻薄的衣衫,撑开了汁水四溢的入口,以后入的姿势按在床上撞了上去。梁辰的抽插凶悍极了,粗壮挺翘的阳具毫不留情地破开软肉,捣弄得淫液四溅,喷得股间一片湿滑。纪盛不知是享受还是痛楚,随着龟头的磨蹭咿呀浪叫着,不多时便跪不住了,膝盖被磨得生疼,身体塌了下去。
梁辰不依不饶,钳着他的腰向肉棒上按去,逼出一声声带着哭腔的呻吟。两人又换了姿势,辗转腾挪了百来下,纪盛的腰被掐得青了,大腿内侧满是紫色的咬痕,乳尖被掐得红肿鼓胀,白浊的精液也沾满了小腹,一时间这具身体五色俱全,彻底被操烂玩透了,熟得几乎要坏掉。纪盛不住地哀求,却被男人猛地翻过身来。梁辰叼住他的喉结,呼哧的喘息声大得可怕,像是要将这滚动的物什一口咬碎。
纪盛头皮发麻,四肢像过电了一般,这是他永远无法忘怀的感觉,极致的快感与恐惧在瞬间爆开,这才是真正的欲仙欲死,让他猛地夹紧了双腿,穴肉不受控制地痉挛,浇下一股淫液来,意识极速溃散了。梁辰在他的穴里射精,狂乱地啃咬着锁骨,将乳夹狠狠夹在纪盛充血的奶头上。
哗啦——四周的幕景倒塌了。纪盛一片茫然,原来他们正在片场里,对着摄像机交媾。他尖叫着挣扎,试图遮挡住脸部,却被梁辰反剪着双手,面向镜头。录制的指示灯一跳一跳,看得纪盛心里发慌,他的眼泪流个不停,但阴茎却反常地硬挺起来,贴着他的小腹,兴奋地胀大。
梁辰嗤笑一声,将纪盛锁进怀里,分开大腿,两手摸上了恋人的阴茎:“对着摄像机手淫就这么刺激吗,让你看起来兴奋得要命啊……”
说罢,他便上下撸动起来,让纪盛脸颊发烧,浑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。
梦中的交欢就到这里了,再然后便是纪盛清醒过来,带着尚未满足的余热。
他快不行了……纪盛大口地喘息,虚虚地张开眼,“项目经理……”
“在。”
“先断联吧,给我些私人空间。”
“ok。”系统干脆利落地切断了通讯。
纪盛翻身坐起,三两下解开睡衣,赤着脚下了床。他进了衣帽间,翻出梁辰的衬衫和领带,情不自禁地放在鼻端嗅了嗅。
是柔顺剂的味道,但这足以让他心猿意马了。他半蹲下来,从存放内衣的格子里勾出了一条梁辰的内裤。他耳根发烫,难为情极了,却还是将衣物攥得紧了,走到了穿衣镜前。
借着夜灯暧昧的光亮,纪盛清楚地看见了自己披着情人的衬衫,神色迷离,眼角飞红的模样。他张开嘴唇,将叠好的暗红色领带塞了进去,然后褪下了内裤。裆部已经全被打湿了,随着他的动作滑到了膝盖处,一股粘稠的淫水跟着淌了下来,将大腿内侧染得银亮一片。
纪盛短暂地闭了下眼,随后去碰身前挺立流水的阴茎,五指逐渐收拢,圈在跳动的柱身上,红着脸手淫起来。
“呜呜……”纪盛背靠在墙上,冰凉的壁纸激得他皮肤发颤。今天他的身体敏感异常,略加摆弄便得腰酥腿软。或许是梦境的铺垫,或许是对镜自慰的羞耻感,又或许是偷穿恋人衣物的禁忌感……想到这里,他将梁辰的内裤贴在鼻尖上,满满地摄入清洁干燥的气味,想象着男人阳具的滋味,含不住的涎水顺着嘴角淌下,不多时便蔓湿了布料。
这场面淫靡极了,他红着眼睛看向镜子里,少年象牙似的身躯覆着汗水,关节处泛着粉红,五指饥渴地抚弄着阴茎,不住地擦去龟头泌出的清液。他满脸欲求不满的模样,随着手淫的节奏,石子般胀硬的乳头在敞开的衬衫里若隐若现,后穴的水将墙壁蹭湿了,止不住地滴到地板上。太放荡了,衣帽间里满是腥甜的气味,可他仍是不满足地拧动着身体,想寻求更多的刺激。
不够、不够,还差一点……纪盛向高潮的关卡冲刺着,却始终到达不了顶峰,只能不上不下地悬空,急得他泪眼朦胧地瘫了下来。空虚感如万蚁噬心,他一刻也忍不住了,前所未有地渴求梁辰的肉体。
怎么办,他的眼泪掉下来,哭得一塌糊涂,纪盛从未这么委屈过,难受得脚趾在抽搐,简直像是性瘾发作。
难道是…
…纪盛昏昏沉沉的脑子突然灵光一闪,他拖着身体爬进浴室,将乳夹翻了出来,颤着两手夹在了瘙痒的奶头上。
“呜呜呜……”纪盛猛地一激灵,两腿夹紧了。他将脸埋进了梁辰的内裤里,两手急促地撸动着下体,十余下后阴茎滴着水跳动起来,马眼张开,精液射了出来,喷在他酸软的小腹上。
纪盛喘着气倒下来,用梁辰的内裤裹住龟头,剩下的几股白浊便尽数射在上面。他花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,扯出口中的领带,看着自己满身脏污的模样。
果然np耽美文里的总受离不开性爱的滋养,不过是两日没做,他便沦为了欲望的奴隶。
纪盛有些丧气,他揩拭着被汗液和涎水弄花的脸颊,清理起一片狼藉的现场。接下来他不得不习惯长期的独居生活,只能靠各种情趣道具来抚慰自己。
梁辰也会想起他吗?站在淋浴下冲洗时,纪盛没来由地想到,如果那人夜夜好眠,自己怕是会气得手抖吧。
这算是什么,嫉妒吗?失落感吗?他不该这样。
纪盛摇了摇头,拉紧了玻璃门,将自己关在轰鸣的水声里。
第二天早上七点,纪盛从床上醒来了。昨天折腾得太晚了,免不了有些疲倦。他换好衣服,走去客厅,看见孟珂在厨房里准备早餐:“早上好。”
“早。”孟珂简短地打了招呼,“今天有行动?”
还没等寒暄几句,他便单刀直入地追问起来,真是半点也不客气。
“嗯,吃完饭你自己回家,我去见戚雪了。”
纪盛也不废话,他走向玄关,打开大门:“不过在此之前,我要先拆一份快递。”
“是什么?”
纪盛用美工刀划开盒子:“临时工卡和制服。”
他拿出那套青绿色的衣服,在身上比了比,冲孟珂笑了一下:“好戏就要开场了。”
在今天的这出好戏里,纪盛扮演的角色是华昭影业的新人保洁。
靠着制服、口罩和临时工卡,纪盛进出华昭大楼如入无人之境。他肩上背着黑色的挎包,鼓鼓囊囊地塞着工具,在洗手间里一边抽烟,一边等着通知,直到手机屏幕亮了起来:“目标进入大楼了。”
“好。”纪盛掐着时间。五分钟后,他推着清洁车,从洗手间里出来,刚好见到戚雪刷卡的身影,黑色的衬衣蓦地一闪,随即便进入了他独属的办公区。
想开这道门,要么按铃,要么用戚雪的专属工卡。纪盛清楚得很,他故作吃力地推车向前,慢悠悠地挪动着脚步,直到身后有人快步走来,赶在他前面按响了门铃。
“是汪洋?”门铃响了三声后,戚雪接通了通讯。
“是我。”汪洋向身后的纪盛瞥了一眼:“今早和您约过了。”
滴——门开了。纪盛微微抬头,和汪洋对了下眼神,然后便跟在他身后,走进了这片巨大的办公区。
华昭的顶层是专门留给戚雪的。汪洋路过三间会议室,在尽头处左转,推开了办公室的门。纪盛远远地跟随,等他推着车走过来,房间里的二人早已按照计划吵了起来,只见汪洋将一沓辞呈甩在戚雪的桌上:“五位董事的辞职信,看一下吧,戚总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戚雪面容扭曲,咬牙切齿:“别告诉我你被罗德挖角了,你们可是签了竞业禁止协议,如果敢去罗德任职,每个人都要赔偿几千万。”
“当然没有,我们有人想独立创业,有人想换个赛道发展,这您总拦不住吧?”
“是你带头的?回答我?”戚雪紫涨着脸,他看也不看,将辞呈撕得粉碎:“汪洋,我拿你当亲兄弟,你他妈怎么敢背叛老子?”
“早上的药还没吃吧?”汪洋一笑,倒是不解释:“来,给戚总倒水。”
他向纪盛挥挥手,纪盛心下了然,作出一副忐忑的模样。他这个临时保洁搓了搓手,用待客的纸杯接了水,颤巍巍地端到盛怒的男人面前:“戚总,请……”
“滚。”
戚雪猛地起身,挥手打翻了水,将满桌文件弄得一片狼藉。他气得两眼通红,气喘如牛,一把拽紧了汪洋的衣领:“你嫌我疯了?看我不中用了?说话!别他妈用这种看笑话的眼神看我!”
“戚总。”汪洋轻轻一扯,便将戚雪的手指从领口剥离了。他撤了半步,嘲讽地盯着外强中干的男人:“有些事说得太清楚,就伤感情了。你最近的所作所为,不会以为公司的高层们听不到半点风声吧?”
戚雪的身形有些摇晃:“什么意思?你直说吧。”
“孟玖的那场车祸,你知道网上是怎么传的吗?”汪洋冷冷看他一眼:“孟玖与华昭的合约尚未期满,就突然解约,解约当日就在华昭门前遭遇车祸,而且他身上穿的还是你的衣服……为了压住这笔烂账,你猜我打点了多少媒体?董事会又有多少人对你不满?”
“我不是第一次给你擦屁股了,戚总。虽然我是丽兹公关的总经理,替雇主处理黑料是工作的一部分,但也不代表我能毫无底线地容忍你的疯魔。
”
汪洋抻平了衬衫褶皱:“我不止一次劝你洁身自好,毕竟这个圈子真的很小,稍有风吹草动便会传得人尽皆知。比如大家都在追问你和林姿小姐为何解除婚约,甚至有人已经打探到林小姐面前去了,你猜她怎么回答的?”
听到前任未婚妻的名字,戚雪突然涨红了脸,抖得像筛糠。
“我就不提了吧,不是什么好话。”汪洋咂了咂嘴:“平息风波花了我不少气力,但又不敢告诉你,怕你再向下属抡耳光摔杯子,甚至用碎瓷片划脸、用剪刀抵着肚子。你的暴戾让员工们怨声载道,不会以为抱怨没有传到你耳边,就是万事太平了吧?”
戚雪像是被哽住了,嘴唇发颤。他脸上的暴怒变成了心虚,“我……有病……你知道……”
“嗯,我知道。”
汪洋坐了下来,架起了二郎腿,摆出了一副主人的姿态:“你有心理疾病,我给你推荐了医生。但你去了一次就停了,也不吃药,任由状态越来越糟。不如和我谈谈吧,你在想些什么?”